以上所谈的只是清代近百年来书画装裱的一般情况,当然,不论轴、卷或册页,都还仍然有一些是用纸来装裱的,其中,尤以册页更多一些。有些人认为用绫绢装裱书画比较讲究,可以显出堂皇的气派,其实这样最容易磨损画面,远不如用纸来装裱能更好地保护画面。 清代有些收藏家,对书画的装裱形式及用料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。如梁清标就请专人为他被背书画,清代吴其贞《书画记》云:“扬州有张黄美者,善于裱背,后为梁清标家装。”梁的书画轴多用碧色云鹤斜纹绫天地,米黄色细密绢圈,有些用副隔水,有些不用副隔水,这要视画本幅的长短而定,两条绶带与副隔水或绢、绫圈同色,包首用淡黄色绢,轴头用红木或紫檀制成。书画卷则仿富和装,隔水、天头都是云鹤斜纹绫。精选较好的旧锦做包首,白玉别子和轴心。凡是经过重裱的都有梁氏自己的题签。 本文来自华艺美术世界网 近代庞元济收藏的书画,大多数经过了重裱。庞氏的装裱也有自己的一套格式,立轴用深蓝色绫天地,谈青绘绢圈,深米黄色副隔水,两条绶带与副隔水同色,浅淡青色绢包首,有些用牛角或擦漆轴头,有些用特制的瓷轴头,其上有“乌程庞氏珍藏”字样。手卷多数是大镶转边,淡青绢边,米黄色隔水,深天蓝色绫天头,各色锦包首,象牙或五别子,象牙、玉或瓷轴心。凡经过庞氏重依的书画,多数有陆恢或他自己的题签。当然,梁和庞除了以上主要的装裱格式外,也还有其它样式的裱法,不再——举例了。 不论在什么时代,在一些大城市或条件比较好的地方,书画的装裱技术都比较高,而在小城市、小城镇或边远地区,装潢技术和格式就不够成熟,用料也五花八门,各式各样。尽管存在着这些差别,但它们的时代气息还是一致的。如清中叶以前裱工的一般情况是卷子拖尾短,所以比较细,嘉道以后拖尾长,卷子就粗了。这一时代气息无论是在大城市或边远地区始终是不变的。同时民间裱工南北传授不同,手法亦异,只要我们在实践中注意观察,分析和研究,就能够比较熟练地把握它,几种有特点的装潢不用打开书画便能知道是何时、何地的裱工,乃至是哪一家的藏品。 中国星翁艺苑 展子虔《游春图》多数人公认是真迹。但画上无款,隋代又无第二件卷轴画传世,缺少可资比较的材料,时代风格只能从唐画向上追溯,个人风格则更无从印证。所以鉴定此卷,只好依靠题跋、收藏印章、著录及装潢。《游春图》卷首有赵佶题签,又是“宣和装”,几项辅助依据为鉴定提供了有力的佐证,而装潢正是其中之一。又如晋陆机《平复帖》,大家都认为是真迹,但该帖首尾不全又无款,我们又找不出第二件普代的传世墨迹进行比较,因此,鉴定这件东西就比较困难。《平复帖》是一种早期的草书,若隶若篆,书法古朴,用中锋秃笔,与六朝、隋、唐的写经不同,风格特殊。隋唐以后的书法不见有这种风格面貌,所以只能向隋、唐以前推。这件作品月白绢上有赵佶题签:“晋陆机平复帖”,骑缝处有赵佶的收藏印四方。又有一无款楷书题签:“晋平原内史吴郡陆土衡书”十一字,其中“晋平”二字已脱。帖后有明代董其昌题:“盖右军以前,元常以后,唯存此数行。为希世宝。”清代吴升《大观录》云:“内史此书与淳化所摹妍媚者不同,此等纸色笔法决非晋后人所能办。”从这件物品的字体风格、赵佶的标题和宣和装(保证了作品时代的下限)及历代著录书的记载,它为晋代陆机书是可以相信的,其中装潢格式是辅证材料中相当重要的一个方面,对该作品的鉴定起到了一定的保证作用。但前人作伪也有利用装潢使人深信不疑的。他们的伎俩是保留原装裱,挖出书画本身,将伪本嵌被进去。如有一件明代董其昌《山水》轴,清代李恩庆《爱吾庐书画记》有著录,是细绢本,上部被烧伤了一些,旧绘绢圈三色裱立轴,绢圈上有嘉庆、道光时的人写的题跋。后来裱工、题跋、烧伤依然如故,但画心由细笔绢本变成纸本了。即作伪者采用了“金蝉脱壳”之计,利用旧装潢,换上了假画心,旧瓶又装上了新酒。如果我们在鉴定这件作品时,仅凭装潢和题跋来下结论,就要上当、犯错误了。 内容来自A r t w o r l d . c n 前两个例子说明装潢对于书画的鉴定能起到辅助作用,原因是作品因时代早晚不同,装潢所用的锦、绫、绢、纸均不同,锦、绫的花纹、图案、颜色和装潢格式也不同。这些就是用装潢作为辅证的依据,所以它能起到辅证的作用。后一个例子说明装潢不但起不到辅助作用,有时还起了反作用。什么情况下能起辅助作用,什么条件下不能起辅助作用,这就要求我们不能死守一个模式,要灵活掌握,灵活运用。对具体问题进行具体的分析,这就是我们鉴别书画的诀窍。 (责任编辑:子牛) 转载请注明:华艺美术网 » 古书画鉴定的内容及其具体步骤十三(5) |